4月19日,上海车展上,汽车公司的年度聚会“光明顶”如期开幕。今年,在宝马展台对面,吉利氪001高调亮相,这是吉利SEA庞大的智能架构打造的第一款电动车,也向外界宣告了吉利进军高端新能源市场的野心。
2021年,上海车展的口号是:拥抱变化。有网友调侃说,今年的上海车展应该叫‘上海首届智能电动车展’。的确,新能源的攻击在百年汽车市场上激起了一滩原本平静的泉水。像吉利这样的传统汽车企业必须迅速接受这些变化,才能成为时代的“诺基亚”。
吉利创始人李书福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一变化,“上电”的速度开始变快。001的预订是在上海车展上第一次开放的,它是在第四季度交付的,以响应李书福不做“PPT车”的承诺。“未来汽车”,业内人士告诉《科技星球》,今年,吉利推进新能源和新车的步伐将变得出奇的快,预计将推出五款以上的车型,这被吉利称为“今年”
时间线拉长后,氪001只用了23天。从2021年3月23日品牌正式成立,到4月15日氪气001正式发布,氪气品牌可能已经打破了一个汽车品牌从公告到公开发布的最快记录。太快了,连官网都没有。
如果从七年维度来观察一家公司的变化,我们可以看到,在过去的七年里,吉利跃居中国一家私车公司的宝座,连续四年获得中国品牌乘用车销售冠军;然而,好的一面是其新能源业务发展缓慢。
2020年吉利新能源和电气化产品总销量将达到6.8万辆,仅占总销量的5.2%,是几何A、几何C、帝豪EV、帝豪GSe等几个品牌的总和。与2019年的11.3万辆相比,下降了40%,而国产电动汽车销量同比增长9.8%。
一直飞得飞快的吉利,在新能源时代找不到加速器。
买不来的新造车版图
在过去的2020年,吉利有一个名为“2020200”的计划,吉利汽车将在2020年实现年产200万辆汽车的目标,成为全球十大汽车企业之一。2020年,吉利将设定141万辆的KPI。疫情来袭,但吉利仍表示不会调整预期目标,并承诺疫情期间不会裁员、降薪或延迟发放工资,足以表明吉利对自己充满信心。
不过没多久这个目标就降到了132万辆。到年底,吉利勉强过了这个销售门槛。销售额和利润双双下降,销售额从2019年的136万下降到132万;毛利率由2018年的20.18%下降至2019年的17.37%,并于2020年进一步下降至16.0%。
所以2021年注定是吉利努力的一年,重点是‘上电’。
2021年初,吉利的主题似乎很明确,交友。
百度、富士康、FF、腾讯都被列入了这个好友名单。这和吉利之前的交友方式不同。擅长在资本世界走动的李书福,已经为吉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更准确的说,买吧。
以7年为时间维度观察吉利,吉利的第一个低谷是在2007年,它想从低价策略转向质量策略转型;第二次是2014年,从质量战略升级为品牌战略。这两次转变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而是为了应对当时的环境挑战而进行的持续变革。从吉利的发展历史和近几年销量变化来看,每一次战略升级和随后的并购整合都促成了新的飞跃。
其中,伴随着李书福在国内外收购中的肆意收购,他收购了沃尔沃、英国莲花、马来西亚宝腾汽车,接手猎豹、力帆、华菱星马,成为戴姆勒最大股东。
到目前为止,吉利控股集团包括吉利汽车集团、沃尔沃汽车集团、吉利科技集团、吉利新能源商用车集团、明泰集团、吉利人才发展集团等六个一级核心子集团。其中,吉利汽车集团包括吉利汽车、柯灵汽车、几何汽车、宝腾汽车、莲花汽车、吉利与戴姆勒合资的智能汽车,吉利继续拓展版图。
连同本月宣布的皮卡,在吉利系统下,除了商用重型卡车,还有其他车型可供选择。庞大的地盘曾经让吉利骄傲地定下了200万辆的目标,也让吉利在坚守坚实基础的同时放慢了进度。
现在,另一个7 年来到,进入 2021 年时,吉利 " 民营车企一哥 " 的宝座岌岌可危。2 月,吉利从自主第一,下滑到自主第二。根据乘联会的数据,无论是批发销量还是零售销量,吉利 2 月份的数据都落后于长安。从批发销量来看,吉利的 7.7 万台明显落后于长安的 10.4 万台。
从零售销量来看,吉利的 7.0 万台同样落后长安的 9.7 万台。此外,吉利当家花旦帝豪,2 月份销量为 12311 台,被长安逸动的 14211 台所超越。而进入 3 月份,吉利又被长城超越,排名再次下滑至第三名,在自主三强中垫底。
收购的品牌越来越多,锦上添花的黄金期渐渐过去," 品牌激素 " 已经打完,吉利更像是在原地踏步,找不到新的航标。
没有诚意的新能源
在新能源市场上,吉利已不是新入局者。
李书福曾在 2015 年,就许下了要带领吉利走向蓝色吉利的梦想。2015 年,吉利发布 " 蓝色吉利行动 ",率先进行电动化转型,当时吉利的目标是到 2020 年,新能源汽车销量占吉利整体销量 90% 以上,其中插混和轻混的销量占比达到 65%,纯电的销量占比达到 35%。
据了解,关于 " 蓝色吉利行动 ",曾在吉利高层内部有过不小的争议,很多人认为李书福是痴人说梦,但最后经过投票还是决定要做。
5 年过去,吉利的隐忧逐渐显露出来,一路狂奔状态下的 " 发烧 " 战略,让其子品牌众多,加上新成立的极氪,吉利旗下的子品牌已经高达 14 个,比德国大众的 12 个还要多。但截至目前,还是没有一款拿得出手的新能源车。
在中低端市场,吉利还在靠帝豪 EV、帝豪 GSe 这样的老车型打市场,并没有爆款车型,而比亚迪则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款走量的爆款车。 而在高端车市场上,极星 2 和沃尔沃 XC40 RECHARGE 上市之后也没有在销量上取得突破。
据吉利前员工透露,吉利内部有赛马机制,旗下的每个新能源品牌都有自己的 KPI。这就经常导致,本来可以进行资源协同的事情变成了巨大的内耗。吉利的内部员工还告诉 Tech 星球,李书福要求绝对控制权,自己能做的事情,绝不让其他人做。加上吉利内部还存在浓厚的 " 国企范儿 ",一定程度上让吉利的速度变慢。
以极星为例,2017 年推出,此时,正是新能源的第一波红利窗口期,与新能源造车一穷二白的零起步不同,极星还继承了沃尔沃对电动化的研究, 在纯电动模式下行驶里程约为 135 公里,被称为当时纯电续航里程最长的混动车。即使有这样的优势,极星的首款纯电车型极星 2 还是推到了 2020 年才上市。这时上市,不但错过了国内新能源补贴的窗口期,还赶上了新造车公司全面爆发。
时任极星中国区总裁吴震皓曾表示,未来 3 年内,该工厂仅保持年产 500 辆、日产 3 辆左右的生产计划。3 年后,会根据品牌规划,再做进一步调整。Polestar(极星)1 在 2018 年上市后,销量惨淡,根据国内机动车上险量数据显示,2020 年全年 Polestar1 上险量仅为 24 辆,距离限量 500 辆都还有很大差距。
如果说 Polestar1 还是吉利在纯电领域的浅尝辄止,但 Polestar2 可是吉利要对标特斯拉 Model3 的拳头产品,2020 年全年上险量仅为 365 辆,在豪华品牌中,位居末尾。
吉利内部人士告诉 Tech 星球,吉利摊子太大,决策成本太高,因此往往在进入一个新领域的时候不够果断。吉利在新能源布局方面的战略选择是,齐头并进,纯电、插混、轻混甚至甲醇汽车方面都做了布局,于是,哪方面都在发展,哪方面都没能发展好。
最后,回归到产品本身,吉利的新能源常被消费者比作没有诚意的新能源产品。吉利从零开始专为电动车研发了 PMA 平台,也就是现在摇身一变的 SEA 浩瀚平台,到目前为止还未诞下量产车型(极氪的量产交付时间为今年年底)。吉利其他的电动车产品,是基于燃油车平台改进而来。极星 2 的基础,是吉利沃尔沃共享的 CMA 模块化平台,即与 XC40、领克、星越等同门,简单来说,就是油改电。
于是,消费者也用脚投票回应一切,吉利官网显示,在新能源汽车领域,几何 A、几何 C、帝豪 EV、帝豪 GSe 等新能源级电气化产品去年的销量也仅有 6.8 万辆。反观比亚迪,在新能源汽车方面的表现突出,去年共计售出了 19 万辆,近乎是吉利新能源销量的三倍。
与传统车企相比销量惨淡,即使与新造车公司相比,表现也并不算好,新势力的代表蔚来汽车,也在去年销量达到 4.37 万辆, 快追上吉利,而蔚来车型的均价都在 30 万以上。
押宝 " 极氪 " 的孤独一掷
极氪是载着吉利梦想的产品。
对于新能源汽车品牌而言,无论是产品还是营销都要 " 新 " 和 " 快 ",李书福明白,不能让其被传统车企的思维禁锢。
这在吉利探索新能源的路上已经吃过亏。沃尔沃的首款纯电 SUV XC40 RECHARGE 在 2019 年广州车展上才正式上市,NEDC 续航里程仅有 420 公里,在当年动辄 500 公里起步的国内新能源市场竞争力并不强,在 2020 年电动汽车大多实现 600 公里、 700 公里的续航中更显得毫无优势。
过去的覆辙,不能再重蹈一遍。
于是,李书福亲自下场,出任极氪董事长,安聪慧任 CEO,内部员工透露,这样的配置,就是为了让极氪在资源上获得最大的支持,在流程上获得最大的顺畅,举全集团之力,推动这个全新品牌的发展。
上一个吉利 " 全村的希望 " 是 " 几何 "。
几何曾承担了吉利振兴新能源的重担,很大一部分几何的销量还是靠内部消化的,吉利收购的网约车 " 曹操专车 " 基本都是采用几何车型。而这也阻碍了几何的销量,消费者通常不愿意购买和网约车同款的车型,几何的年销量也就在 1 万左右徘徊,在集团占比不足 1%。有内部人士告诉 Tech 星球,极氪的诞生,吉利有可能会放弃不温不火的几何。
据内部员工告诉 Tech 星球,极氪 001 原是领克旗下的,看到其他厂商的中高端电动车,老李(李书福)坐不住了,才下定决心要把极氪做成。
而李书福为极氪已经规划好了前路。一上来就用上了最高规格,吉利耗时 5 年,投入 180 亿元打造的 SEA 浩瀚平台。
在三电技术层面,吉利早在 2013 年成立威睿公司,已经开始电机、电控等的开发;智能座舱领域,收购的亿咖通提供智能座舱产品支持;换电层面,吉利已在全国签约的换电站超过 1000 座。极氪的堆料背后,是吉利早就准备好的资源支持。而注册在开曼群岛的极氪公司,也是为了日后能灵活选择融资和上市,一切都是在为新的品牌做筹谋。
2021 年春节后,李书福在内部开展了一次万字动员书,第二个蓝色吉利梦想开启。不仅要混合动力、插电混合动力、增程式插电混合动力汽车齐头并进,还要押注在纯电上。
对于 " 蓝色吉利行动 " 的目标没能如期完成,李书福称," 这不是战略方向错误,也不是战略执行失败,而是历史时机没有成熟,外部战略条件没有形成。"
如今看来,外部战略条件已成,吉利和百度合作,可能会在获得后者先进的人工智能与自动驾驶技术,通过百度的 Apollo 自动驾驶、小度车载、百度地图等,提升智能化和软件水平。
而 SEA 浩瀚平台采用了模块化的设计,量产车型可以覆盖 1800mm-3300m 的轴距带宽,几乎可以覆盖市面上所用的乘用车,可以打造轿车、SUV、MPV、旅行车、跑车、皮卡等全部车型。
目前的浩瀚架构,在研车型包括吉利、领克、沃尔沃、Smart 等 7 个品牌超过 16 款车型,众多车型依然无法满足吉利的预期,如此高的造价,和耽误的时间,吉利要先从代工开始赢回来,找更多的合作方来把浩瀚架构物尽其用,日后合资公司的输出将会是吉利依仗的很大一部分。
2021 年,新能源的大战才刚刚见到硝烟,真正的大仗还要等到 2023 年。但定价在 26-35 万的极氪今年底就要交出答卷,消费者能不能买账,则还需时间检验。2021 年,吉利把销量目标定为 153 万辆,吉利加电的迫切,全都写在了脸上。
毕竟,卖得好,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