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20年初到现在,持续的疫情催生了很多博物馆的线上活动,云游博物馆一度成为热点,展现了博物馆数字化的巨大潜力。但是,对于博物馆来说,数字技术远不止是特殊情况下的应急措施。既是疫情期间重建人们与博物馆联系的重要途径,也是未来延伸博物馆实力的重要支撑。
把巴黎圣母院“存进硬盘”:数字化之于文物的保护与保存
两个极端的例子是巴黎圣母院和巴西国家博物馆,它们也在火灾中严重受损。前几年,前者通过激光扫描技术准确记录了建筑的全貌。超过10亿个数据点可以最大程度还原大教堂,误差只有5 mm左右;后者在大火吞噬后只剩下废墟和少量耐高温文物。相比较而言,“存放在硬盘里”的《巴黎圣母院》至少给了大众希望。即使不能原样复原,也让后人有了在虚拟空间里看到这座美丽建筑的可能。
数字化可以避免文物和艺术品在遇到不可预知的灾难时被彻底摧毁的厄运,也是解决目前文物不可逆转的衰落的最终手段。如国内较早采用数字化采集文物数据的敦煌石窟,目前已完成200多个洞窟的数字化采集。对于敦煌壁画逐年褪色、木纹、剥落等不可逆的现象,数字收藏是与时间赛跑,是可以代代相传的文化成果。
此外,数字技术还可以广泛应用于文物的诊断、分析、处理和评估系统中。可以为受损文物提供全面的修复方案,模拟修复环节,提高修复概率。通过对文物仓储、运输、展览等交流和展示过程的实时监控,文物的安全性将大大提高。随着5G网络、智能传感、无损检测、三维建模等技术的不断进步,文物智能保护体系将逐步完善。
“数字敦煌”打包千年石窟:数字化之于教育公平与知识共享
教育公平被视为实现社会公平的最大工具,获取知识的平等权益也被视为实现社会公正的基础。博物馆作为传承文明、汇聚知识的殿堂,肩负着向所有公众开放的教育责任。但由于不同地区、不同人群的观念差异,传统博物馆对公众的平等义务只能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博物馆的数字化建设赋予了这一理想现实的可行性。
通过利用互联网,开放数字资源,该馆在面向公众的广度和深度上,比传统的公益性教育培训活动具有明显的优势。至少在网络世界,大众获取知识、分享艺术的平等权利有望实现。一些著名的博物馆领先一步。例如,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突破了内容请求的壁垒,向世界开放了其数字馆藏资源。商业和非商业使用都是免费的,甚至不需要博物馆的许可。敦煌研究院已经把已经完成数据收集的洞穴放到了互联网上。即使在千里之外,人们也可以拖动鼠标,通过“数字敦煌”探索千年岩洞的优雅与辉煌.许多博物馆还与社交平台和知识共享组织合作,通过互联网扩大受众,下沉社区,支持教育和鼓励扩展创作。曾经高高在上的文化艺术殿堂,成为了全世界亿万人的百科全书,展现了博物馆进入数字时代后所能达到的影响力。这是对博物馆、美术馆等公共文化艺术机构的功能和价值的重塑和再造。
万物皆可“戴珍珠耳环”:数字化之于文化普及的方法模式
很多人还记得之前在网上流行的名画模仿秀。由荷兰网友发起,多家博物馆推动的模仿游戏最终风靡全球,将隐形网络的大众与宫廷中的经典画作连接起来,轻松弥合了大众与艺术之间的鸿沟,化解了不同人群在知识和兴趣上的巨大差异。借助数字手段,人们通过模仿和相互欣赏进入艺术。除了像《蒙娜丽莎》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这样的人物画,还有像《现代罗马-凡西诺广场》这样的城市山水画被模仿。一点点创意,超越了很多刻意的文化艺术普及活动,展现了数字网络世界的巨大力量。
一直以来,博物馆的文化普及活动都有些事倍功半的尴尬,比如展览、导游、讲座、运营体验等.这些国内的博物馆,在各种资金的支持下,呼吁免费和公益,有的甚至提供“送货上门”服务。然而,即使热情高涨,主办方也不难发现,参与者始终是一拨固定的人:热衷于孩子教育的家庭,热衷于文物的群体,各种煞费苦心的普及推广活动,很难突破大众固有的文化圈。
名画模仿秀之所以能轻易穿透看似坚不可摧的圈子壁垒,不仅是因为网络人气的指数级增长,更是因为数字传播彻底改变了传统的文化普及模式,从单向的静态、被动的教与学,转变为主动的、个性化的、无拘无束的自主参与。当一切都可以“戴上珍珠耳环”,网络的隐蔽性极大地激发了参与者的潜能:模仿、戏仿、解构、嘲讽、再创造,各种形式,不拘一格;同时,网络给了所有参与者一个展示的平台;这里没有说教、教育和教导,只有参与、展示和游戏;在游戏中传递艺术的信息,在剧中激发普通人参与艺术的热情。这就是互联网数字传播的力量,来得自然,来得意外,不着痕迹。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刚好可以点燃互联网普及的理念上,对于还局限于传统的普及教育培训理念的主办方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但我们可以想象,一旦博物馆适应并能熟练驾驭数字化的传播方式,它所承载的文明将是多么丰富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