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两公里,是1919年创办的山西国立师范大学旧址;向东望去,往北200多米就是中国文学——“山药蛋派”的代表人物赵树理故居。往南600多米,是清光绪年间迁来的文庙和建于唐代的著名古刹崇山寺.在一群老年人的簇拥下,诞生于1958年的华艺美发沙龙,显然还是个“小三”。
在历史上的几轮城市改造中,这些老建筑都在修缮中得到了重生,只有有着64年历史的华艺美发厅依然完好无损。与店铺同龄的铸铁理发椅依然“古老而结实”,被烟渍熏黄的破花窗帘隐约能看到几道被岁月划出的裂痕,墙上的复古贴纸依然是90年代的“摩登女郎”。早春的阳光照在猫咪蜷缩的旧椅子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少看到年轻的面孔。
农历二月初二,俗称“龙抬头”。这一天,中国北方有敲房梁、理发、煎炖肉、吃猪头肉、包饺子等习俗。而理发,则寄托着人民“辞旧迎新”的美好愿望,希望孩子“长大成人”。
段先生是华艺美发店的老客户。50多年来,他从未在其他地方剪过头发,从他十几岁的青春期到今年的老年。就算搬到十几公里外的河西地区,老段也会专程赶过来。在看着理发店老去的同时,我们也见证了从“发票管理”到“移动支付”的时代变迁。
“以前(七八十年代),单位每个月开两张发票,四种颜色,票价从22分、25分、28分到32分不等(都是人民币)。我们当时算是太原的高档理发店,只能拿着三毛二的发票在这里经营。”71岁的理发师吴占梅告诉记者。
每年的“二月二”都是华艺美发沙龙最忙的一天。吴占梅回忆,上世纪90年代,2月2日下大雪,顾客在店门口排了100多米的队。“从早到晚,一直以来,店里有13把椅子,一直有人坐在那里,直到晚上12点。”
作为太原最后一家国营理发店,吴占梅和李世民在这里度过了大半辈子。25岁,吴展梅插队归来,被分配到华艺美发沙龙。当了三年学徒后,他在1978年理了发。当李世民第一次来到华谊时,他是一个17岁的男孩,现在他已经长大到足以知道自己的命运了。随着理发师的退休和辞职,曾经有十多家理发店,现在只有两家还在坚持。
“一个匠人一辈子都会做一件事,他会做一件别人做不了的事。”说话间,李世民拿起三根手指的圆刷子在肥皂盒里蘸了几下,均匀地涂抹在顾客的脸上,然后盖上热毛巾,用刮刀在脸上来回摩擦。李世民坦言,“现在很多理发店都没有刮胡子的技术。”
从三毛二到30元人民币,40多年理发价格涨了近百倍。以前坑坑洼洼的马路,低矮的房子,现在都高架了,高大了。如果从高处俯视这几个时代,华艺美发厅就像是一幅“岁月静好”的延时摄影,在时代飞速向前的河流中显得安详平和。就像吴展梅反复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到,身体不允许的时候,我就退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