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文化理论都试图证明电影、电视、大银幕或小银幕中的女性才是被凝视的对象。近年来屡屡成为爆款的悬疑类型网剧也沿袭了这一理论,女性角色逐渐成为这类剧的重点和主角。
前不久落幕的悬疑剧《江照黎明》,尽管后半段解密乏力,剧情一拖再拖,导致评分忽高忽低,但这个关于女性如何在婚姻中自救的故事,仍然为观众更好地了解女性的处境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视角。女人是个谜,喜欢“谜”的女人很有魅力。但在一部影视作品中,一个女性角色在解开“谜团”后的真实生命力更强烈地吸引着观众。
桑德拉被重新评价他的角色。
《江照黎明》和流传的烧脑剧《开端》同时播出,而之所以能突破重围,获得关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桑德拉饰演的李小男。此前,桑德拉圆润的身材在其他影视作品中引起了不少负面评价,但在《江照黎明》中,这个身材反而成了加分项。主人公李小男是一个为稳定而努力的普通女人。如果不是她发现了丈夫的背叛和恶意伤害,站出来自救,她可能会一辈子白天在房产中介上班,晚上在夜市做饭。这是一种沉重的生活负担,需要一定的体力和精力。对于塑造这样一个角色,身材偏胖的桑德拉与角色的契合度非常高。另外,他的发型简单,衣着朴素。大多是格子衬衫和针织开衫搭配裙子或阔腿裤,以浅紫色为主调,不会让观众觉得他为改善身材做出了努力。整体观感以温和友好为主。就这样,李小男这个角色一出场就被观众所相信和接受:她的形象就像我们身边的一个普通女人,为日常生活增添了许多真实的质感。
演员外在形象与角色的契合程度当然决定了观众对角色的“第一印象”,但一个角色的呈现主要取决于演员的专业表现。视觉上的“胖”是一种应对生活、抵御伤害的外在力量的展示。桑德拉很好地利用了他的身体特点来表演。在李小男夜市摊位的场景中,他通过勺子、烹饪、刷锅等动作真实地再现了人物非常逼真的状态。在学游泳、深潜、最后被推进河里自救的场景中,他通过一系列的姿势和动作,把李小男强烈的求生欲带给观众。同时,桑德拉并没有把外在的“雄浑”带到人物内心和情感的表达上,而是把女性的“刚柔”两面协调统一在一个人物身上,然后准确地表现出来。比如桑德拉对李小男说话方式和语气的表现,总体上是“柔和”的,没有棱角,他的言语处理以愤怒的声音为主,眼神中的情绪始终是克制的,以和善、温柔、不宽容为主调。剧中桑德拉表现的团结稳定,保持了李小男内外性格的一致性,尤其是面对于洪的一再挑衅,依然保持了宽容和柔和。这一点实际上非常重要,因为它避免了观众对李小男这个角色的认知从内心的强大滑向复仇的危险。其实也确实避免了观众对这部悬疑犯罪剧中女主角刺激丈夫杀人的行为是否完全正当、正义的讨论。
正是由于对角色的精准理解和对表演的处理,桑德拉成功地塑造了李小男这个角色,并在这个角色中准确地传达了隐忍、坚定、包容、救赎的女性力量和特质。所以剧中多次呈现的场景,就是李小男关摊后拖着沉重的滑板车,每一步都像西西弗斯一样,仿佛在竭尽全力往上爬,让观众感动不已。
从女演员到女演员,身体的话题一直围绕着桑德拉。在当今的流行文化中,对女性身材的要求过于严格,角色李小男和演员桑德拉之间也有着更丰富、更暧昧的关联。观众喜欢桑德拉塑造的李小男这个角色,“胖”可能只是主导因素之一。其实背后隐藏的是广大观众对摒弃影视作品中“白、幼、瘦”这种单一刻板的审美诉求,在影视作品中塑造更加真实、感性的人物形象的渴望。
悬疑类型下的女性角色塑造
近年来,类型悬疑网络剧有将女性角色推向观看中心位置的趋势。去年爱奇艺薄雾剧场主推《八角亭迷雾》和《谁是凶手》,郝蕾和赵分别出演了两部剧。然而播出后的反响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好。可见悬疑类型下的女性题材创作和女性角色塑造,要赢得观众的青睐并不容易。
抛开演员表演风格的差异,《江照黎明》中的李小男和同类型剧中的女性角色对比,显然前者更能吸引观众。《八角亭迷雾》郝蕾饰演的朱轩,扑朔迷离,情感脆弱,旨在抚平少年的创伤,与家人和解。03010中赵饰演的心理医生沈宇,执着,理性,执着于寻找父亲,努力弥补父爱的缺失。它们或表现女性细腻的情感,或明显承载着专为悬疑创作而设计的人性复杂性。虽然剧集最后的大结局是“和解”和“大团圆”,但这些服务于制造剧情悬疑情节、被特定类型目标所控制的女性角色却很难得到观众的共鸣。
《谁是凶手》中的李小男,像从社会新闻中走出来的女主角,也像我们身边的一个普通女人。这个角色直接自然地表现了女性典型的母性特征和普通女性对幸福家庭的向往。在意识到她在婚姻生活中处于危险之中后,李小男总是坚持不懈,一步一步,最终拯救了自己,保护了她的家人,并帮助了她周围的其他女性。这样的角色无疑能给人带来灵感和力量。正如编剧曹所说:“因为在现实的婚姻关系中,大部分受害女性都没有她那样的勇气和机会。李小男是一个虚构的人物,是女性的希望和祝福。”
以女主角李小男为中心,《江照黎明》也不同程度地展现了李慕男、于红、念念、母亲等女性角色,建立了贴近当代的风格。
现实生活的女性群像,也与女主角李晓楠形成了相互映照,她们之间的互帮互助,使该片流露出温情脉脉的底色。“当有人伸手要拉你一把的时候,你尽管抓住那只手……”女主角李晓楠与男主角王诚之间的彼此几次互相伸手,也重新建立起了两性之间、个人与社会之间相互信任的关系,对观众来说也是十分有力的温暖激励,让我们相信李晓楠这个虚构的人物和在她身上发生的故事是有可能真实发生的,还依然能够从她的身上获得力量,继续对这个世界保持真诚和热忱。悬疑类型与社会推理剧之间,向来只是一墙之隔。悬疑类型的现实主义作品,离不开对人性、社会性的反映和挖掘,情节的曲折离奇与人物的典型性固然重要,但一部文艺作品需要引导积极正面的人文价值,为人物和故事寻找出路也绝不能忽视。显然,《江照黎明》通过对李晓楠这一女性角色的塑造基本实现了创作者对社会与人文价值的观照,在该剧播出期间,家暴、私自安装摄像头、赌债是否是夫妻双方共同债务等都成为普法热词。也正因为如此,该剧后半段在叙事上的薄弱和悬念设计的不足才更加让人感到惋惜。因为一部作品的社会价值,最终要靠艺术价值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