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网友总结了一条网络语言的“潜规则”,迅速引起了共鸣,并上了热搜。有网友调侃问道:“朋友给你发搞笑段子的时候,你要打几个‘哈’字向他证明你真的笑了?”答:“至少七个。”同样,表达“惊讶”也需要四个以上的感叹号.
在《当我们讨论热搜时,不要吵架》网络综艺节目中,借用语言学家李安斋《论语言的通货膨胀》的文章,将上述现象解读为一种“语言膨胀现象”。也就是说,当词语被随意滥用时,其所表达的情感被弱化或改变,导致信息理解的错位。
不仅仅是表达情绪,网上学生的夸张表达也涉及到方方面面:“好吃”“太便宜”可能只有“OK”,而“好吃哭”“爆打折”才是真正的“好吃”“便宜”。为什么原本以开放透明为基础的互联网,加速了文字的膨胀?这背后,是否隐藏着表达“信用透支”的隐忧?
为什么“哈”字在网代的语言体系中不够用?
网上同学用“哈”的数字来表达笑的程度。其实语言学上也有迹可循。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副教授许告诉记者,这其实是认知语言学“象似性原则”中的一个——“重叠象似性”。即语言形式的重叠与语义内容数量的变化有关。事实上,这种例子在我们的语言应用中并不少见。比如“干净”比“干净”高,“一首歌”意味着多首歌。
目前不仅有词语叠加,还有表示震惊的感叹号和表示疑惑的问号成群出现。媒体的头条只有不到两个感叹号,无法展现新闻的突然性。在网友的日常交流中,很有必要打字”!"以示震惊。还有“?”更有甚者,需要一系列的表象才能脱离一般的疑惑,表现出一些迷惑操作的困惑和讽刺。
许认为,为了表示笑声,“哈”字越叠越多。第二个原因是网上表达虽然是口语,但缺少日常人际交往中可以作为辅助表达的语音、语调、手势和表情,只有文字才能传递情感。拟声词就像“哈哈”,当放到现实生活中,一连串的笑声就足够了。在虚拟世界中,别人看不到自己真实的表情和姿势,所以增加汉字和标点符号的数量就成了一种更生动、更便捷的表达方式。
至于逐渐演出敷衍潜台词的“哈哈”,“好的好的”比“好的”更真诚,但恰恰是“重叠象似性”带来的心理效应。
“贬值”的含义背后,是语言的功劳还是说话人的功劳?
然而,正是这种“滥用”,通过文字和符号的数量来表达关注,抬高了情感门槛,引发网友对“语言膨胀”的担忧。如果今天七个“哈”笑,明天需要十个还是二十个?如果今天的“神仙颜值”已经是极限,“千年一遇”会不会在未来被习惯为“上一层楼”?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倪文健用语言学中的另一种现象——“语义磨损”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这种担忧。“语义磨损”是指与词典意义相比,用词时意义的弱化。语言学家吕叔湘曾在1947年出版的《中国文法要略》中提到一些表示程度的副词,如“非常、奇怪、太”等。“所有表达身高的词语,用久了都会失去优势”。如今,这种“磨损”不仅存在于副词和形容词中。比如,在互联网时代之前,“美女”已经不再是“长得好看的女人”,而是对陌生女性的礼貌和客气的称呼。
由此可见,无论是用“象似性原则”、“语义磨损”还是“膨胀”来解释,这都不是网络时代的语言新现象,相反,它在过去的语言使用中一直存在。以前不容易被大众注意到,因为口语和书面语是严格分开的,大部分人会自动“转码”。然而,互联网的出现给了每个人在公共平台上发言的机会和人际交往的虚拟方式,同时也把口头表达的自由带入了书面表达。模糊语言场景加速了表达的迭代和词语的迁移变化。学者们认为没有必要夸大这种焦虑,文学作品和主流媒体使用的书面语言还是有其规范的,“哈哈哈哈哈哈”“好吃的哭”不会出现在这些权威的内容中。
然而,当夸张极端的“语言并不出奇的无止境”成为网络一代人的日常习惯时,这种语言的“磨损”和“膨胀”或多或少透露出一种“注意力经济”下的表达焦虑:在“饭圈”里,对于偶像来说是极其令人敬佩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做出自己喜欢的”,在推荐好物的平台上,承担着卖货指标的博主们也是齐刷刷地“老婆长得好看”“绝对完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吸引用户在瀑布信息流中多停留两秒钟.在这种趋势下透支的是语言的功劳还是说话人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