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届四中全会增加了数据作为生产要素，数据成为关键创新投入，充分参与资源配置过程。创新要素的聚集和配置正从地理空间和物理空间加速向虚拟空间和网络空间发展。与此同时，以跨界整合、协作整合为特征的数字创新推动产业技术变革和组织变革，产业边界模糊化和产业集群虚拟化成为新经济时代产业组织的新趋势。
虚拟集聚的主要类型
技术创新的系统化、创新组织的网络化和产业组织的虚拟化共同加速了基于传统地理空间的产业集聚向各种虚拟集聚的演变和发展。
一是基于信息技术的网络空间虚拟集聚。信息通信技术是工业组织虚拟化和网络化的技术平台。分布在不同地区的企业根据市场需求，利用信息通信技术等网络手段形成动态联盟。同时，聚集在虚拟空间的供应商、分销商、服务提供商和消费者利用互联网技术实时交换数字信息或知识，不断为虚拟化的网络组织结构增值。
第二，基于功能距离的地理空间虚拟集聚。对于产业链中经济联系较强的企业来说，由于其分工的纵向分离，上下游企业不需要在地理空间上集中，而是基于功能距离表现出块状地理区域的集中分布，每个区块通过支撑关系联系起来，表现出非相邻地理空间基于功能距离的虚拟集聚和聚集而非聚集。
三是基于现实空间和虚拟空间融合的虚拟集聚。平台经济正在重塑现代市场经济的微观基础。资源的边界从供给方扩展到需求方。产业的价值由平台、供给方和需求方构成。产业集聚的载体转变为物理地理空间和虚拟平台空间的结合，形成线上移动经济和线下区域经济紧密耦合的新型虚拟集聚形式。
虚拟产业集群的代表性模式
基于集群的“聚集核心”，虚拟产业集群分为四种代表性模式。
一个是围绕数字平台的虚拟产业集群。服务创新是数字创新的主要特征之一。产、供、销之间的信息孤岛被打通，盈利模式从单一制造转向全方位服务。亚马逊、阿里、COSMOPlat等数字平台聚集的企业集团就是典型代表。其中，海尔被评为开辟端到端价值链的“灯塔工厂”，COSMOPlat工业互联网平台借助数字基础设施，建立了以用户体验为中心的大规模定制、多边互动、增值共享的生态平台，使行业纵向数字化转型成为可能，聚集了400多万家企业。
二是围绕供应链的虚拟产业集群。数字创新时代的产业供应链具有基于网络的价值分工特征。通过互联网信息系统和强大的生产规划，突破企业组织与地理空间的有形边界，形成跨区域规模的高度专业化分工的上下游模块化虚拟产业集群。比如美国的苹果公司(Apple Inc .)被Gartner评为“全球供应链大师”，围绕手机生产建立了高度灵活的全球多领域产品制造体系，涉及全球800多家企业。
三是围绕技术标准的虚拟产业集群。技术标准是高新技术企业网络集聚的重要环节。2016年，全球移动通信系统协会与华为、达沃芬
第四，围绕工业园区的虚拟产业集群。传统工业园区突破了固有的地域和产业限制，形成了实体园区与虚拟园区相结合的新型园区。在地理空间上没有明确的空间约束，跨领域、跨区域的连锁合作是通过契约和网络将相关产业联系起来进行的。广州琶洲人工智能与数字经济实验区聚集了腾讯、阿里、小米等互联网龙头企业。凭借生态链优势，发挥地理空间集聚和虚拟空间集聚的双重效应。同时，与广州国际生物岛紧密合作，形成了跨越园区边界的it与BT集群联动发展格局。
建设跨越地理边界的虚拟产业集群
国家发改委等13个部门联合发文《关于支持新业态新模式健康发展 激活消费市场带动扩大就业的意见》，提出“跨越实体边界，打造‘虚拟’工业园区和产业集群”。基于创新集群发展模式、构建虚拟产业集群的战略需要，建议从以下几个方面努力：
第一，加强政府“自上而下”的引导，支持加快跨区域虚拟产业集群建设。推进数据中心、物联网、工业互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网络系统布局，加快传统基础设施智能化改造，有效连接地理空间、物理空间和虚拟网络空间。注重关键技术、生产流程、成果产业化等关键环节的协同创新，布局一批数字产业技术创新平台，推动要素跨领域、跨时空的聚合和共享。探索建立适应创新要素空间组织和协同创新的区域一体化治理体系，避免“区域边界锁定”。
第二，大力支持基于链的平台企业，构建连接产业链和供应链的虚拟化集群平台。充分发挥龙头平台企业集聚上下游企业的核心作用，强化链条补充延伸链条，形成产业链闭环发展。按照平台企业主导、市场选择、动态调整的模式，为整个区域和行业搭建一个连接产业链和供应链的虚拟集群平台。建立健全平台进出机制和活动机制。大企业搭建平台，中小企业使用两轮驱动平台，形成创新与智能协作相结合的新平台生态系统。推进网络平台发展模式，有效连接各类创新主体、中介组织、创新平台、产业化载体等。
三是充分发挥网络化协作组织的枢纽作用，优化虚拟产业集群的结构基础。建立一批以平台企业、行业协会为主体的集群促进机构和集群联盟，以“聚集核—产业链—集群网”互动共生耦合发展模式，加快突破各类边界限制，促进产业链上中下游互融共生、分工合作、利益共享的网络式一体化协同创新。实现企业、产业、区域创新网络的协同演化，推动集群向着更高级形态发展演化。启动集群国际化计划，开展国际研发合作，将集群参与者获取新知识的渠道扩展到全球创新网络，为知识与技术创新、集群更新与重组提供更多可能。
四是统筹布局数字产业集群，培育增量、升级存量，支撑国内国际双循环。立足国家区域重大战略部署，打破行政区划限制，在全国层面上统筹数字产业重大生产力布局，形成区域间分工合作和产业协同的雁阵形发展格局。加快推进现有数字产业集聚区提质增效，推进传统产业集群、先进制造业集群等的虚拟化转型。开展数字融合创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试点示范，拓展新兴数字产业应用场景。增强数字产业集群的创新引领力，联动中心城市、都市圈、城市群建设与发展，形成以城市群为空间尺度的数字产业集群综合体。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副研究员）
